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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6章 顏飛飛闖大禍誣陷宋大人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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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和帝突然想上山狩獵。

文官想要阻攔,狩獵有什麽好玩的,浪費人力物力財力。幾天時間,人吃馬嚼的,加上各類賞賜,所花費的銀錢足夠修繕所有宮殿。

有文官鬥膽提出反對意見,結果被永和帝無視。再有人聒噪,永和帝直接命大漢將軍叉出去打板子。

至此,文官們只能妥協。

勳貴們卻都歡天喜地,躍躍欲試。狩獵好啊!如今也只有狩獵的時候,他們才能在永和帝面前好好表現一番。運氣好的話,說不定還能得到價值不菲的賞賜和無上的榮耀。

花了一天時間準備就緒,由中軍開道,禁軍護衛著永和帝,一大群人浩浩蕩蕩進山狩獵。

頭三天,狩獵進行得很順利。武將勳貴們各有所獲,就連某些文武兼修的文官也得了彩頭,被人稱道。

永和帝的興致也越發濃烈。他本來就是馬上皇帝,自幼習武,如今年齡大了,三五不時的還會練練武藝。

一年到頭,難得出門一趟,不玩盡興了是絕不會回行宮的。

這一天,風和日麗,陽光明媚。

一大早宋子期就來到禦前面見永和帝。

“陛下,微臣已經查到隱秘軍械場的所在。”

“哦?在什麽地方?”永和帝似乎並不意外。

宋子期指著地圖上的某個地方,“陛下,就在此處。”

永和帝微蹙眉頭,原來軍械場就藏在山中,距離行宮和狩獵場都不遠,三處地方成三角之勢。

宋子期繼續說道:“微臣還查到,在相國寺後山懸崖下面有一條隱秘的通道,可以通往這座軍械場。微臣懷疑,那些人就是通過相國寺進入軍械場。”

“此事當真?”

“千真萬確。”

永和帝瞬間想起了被安置在相國寺的智通和尚。相國寺後山的秘密通道,會不會同泰寧餘黨有關聯。

這個念頭一起,永和帝就忍不住深想下去,心頭的殺意越來越濃烈。他對宋子期說道:“宋愛卿,朕命你帶兵將此處軍械場滅掉。其中人員一律殺無赦。”

一聽殺無赦,宋子期眉眼微動。“啟稟陛下,不如留下幾個活口,問出幕後指使。”

永和帝冷哼一聲,“朕不需要口供,朕說誰是幕後指使誰就是。”

宋子期心頭一驚,永和帝分明是要借著這次機會,對某些不安分的人舉大肆殺戮。

宋子期握緊了拳頭,如果未來避免不了一場殺戮,那麽他就是開啟殺戮的罪魁禍首。如果這場殺戮波及到無辜的文官集團,那麽他就成了史書罪人。

這個結果絕對不是宋子期樂意看到的,所以他會盡最大可能將殺戮控制在有罪之人的身上。

宋子期躬身領命,“臣遵旨。”

宋子期領了聖旨,帶了禁軍右衛前去剿滅秘密軍械場。

唐王騎在馬上,看著遠去的宋子期和他身後的士兵,微微瞇起眼睛。然後唐王不動聲色的對身後的親兵做了個手勢。親兵心領神會,轉身離去,悄悄消失在狩獵場。

宋子期行動迅速準確,帶著禁軍闖入位於大山深處的山洞,順利繳獲成堆的兵器,俘獲成批的匠人。可是卻不見管事和領頭的人。

宋子期意識到,山洞裏面還有一條通道通向外面。

宋子期當即下令,命人前往追捕。

就在此時,山洞突然劇烈震動起來,碎裂的石頭,塵土,刷刷地落下來。

“這是怎麽了?”無數人發出疑問。

“地動了,肯定是地動了!”

“不是地動,是炸藥爆炸了,有人在炸山!”

一聽炸藥爆炸,宋子期的心猛地一緊,他瞬間想到了在山上狩獵的永和帝。

宋子期顧不得其他事情,他急急忙忙地沖出山洞,朝爆炸方向看去。

那個方向濃煙滾滾,正是狩獵場的方向。

完蛋了,他的預感成真了。有人陰謀造反,用炸藥炸山,試圖炸死永和帝。

究竟是誰在造反?

晉王嗎?不是說晉王還在山西,晉王怎麽可能轉眼來到京城造反。

時間不允許宋子期深想下去。他留下一半的人,看守這些兵器和匠人。剩下的一半人則隨他去救駕。

小廝洗墨悄聲提醒宋子期,“老爺,此去危險。我們是不是該先觀望一下再去。”

宋子期大怒,惡狠狠地盯著洗墨,“不準胡說八道。本官食朝廷俸祿,自然要忠心國事。以後再讓我聽見你說類似的混賬話,我就要你的命。”

洗墨心頭一震,低下頭,說道:“小的糊塗,小的再也不敢。”

不過洗墨還是要提醒宋子期,“老爺,姑娘就住在山外面的山莊裏。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,小的擔心山莊會遭到亂軍的波及。”

宋子期楞了一下,“現在顧不了安然那裏。安然身邊有高手護衛,相信她一定有辦法保護自己。”

宋子期帶著禁軍趕到狩獵場,狩獵場一片狼藉,滿地的殘肢斷臂,滿地鮮血。無數受傷未死的人在地面上掙紮,還有人忙然走來走去。

沒有人救護,沒有人將傷員集中起來。

宋子期找了一遍,也沒見到一個官職在三品以上的官員。難道全軍覆沒了?

一想到這個可能,宋子期差點昏倒過去。如果朝堂從上到下真的全軍覆沒,那麽這個國家必定會迎來劇烈的動蕩,外族勢力會趁機出兵侵占邊關,野心勃勃的武將或者皇室宗親,也會趁機起兵造反,自以為王。

屆時國將不國,人將不人。整個國家都會變成地獄一般。

宋子期在恐懼中終於找到一個熟悉的人,這才知道文臣武將都隨永和帝進山了。現在山裏面是什麽情況,大家都不知道。

至於大營為什麽會發生爆炸,誰都說不清楚。

宋子期當機立斷,讓禁軍組織救援。將傷員集中在一起,派人去請大夫,越多越好,能救一個是一個。

至於屍體,也都集中起來。等救治完了傷員,再一一分辨屍體的身份。

同時宋子期派了一小隊人去行宮稟報這裏的情況,請行宮大總管派軍隊來救駕。

另外宋子期又派人進山搜尋永和帝的下落,無論如何,一定要找到人。

雖然永和帝不是個好皇帝,殘忍,嗜血,信任武將卻不信任文官。但是永和帝不能死,只要永和帝還活著一天,這個國家就亂不起來。那些亂臣賊子全都是渣渣。

可是一旦永和帝死在這場陰謀中,那些渣渣一樣的亂臣賊子就會爆發出驚人的武力,將整個國家打成篩子一樣,全天下一片淒涼。

宋子期有文人的清高,也有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野望。

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國家進入亂世。

於是,宋子期當機立斷,再次派人去行宮,讓行宮配合他一起封鎖這裏的消息。以免消息傳入京城,引起不必要空恐慌,更怕勾起某些人的野心,致使京城大亂。

深山內一處平地。

唐王一身戎裝,單膝跪在永和帝跟前,雙手抱拳,一臉英武地說道:“臣弟救駕來遲,請陛下恕罪。”

永和帝死死地盯著唐王,許久都沒有動靜。氣氛緊張得讓人發抖。

唐王不為所動,永和帝也沒有出聲。

秦裴腰佩利劍,就站在永和帝身後。他的手放在劍柄上,一直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情況。

他在人群中見到了蕭瑾。蕭瑾同樣是一身戎裝,英武不凡。

蕭瑾直視秦裴的目光,眼中帶著希望,懇求。只要秦裴下定決心,突然暴起攻擊永和帝,永和帝絕對難逃一死。

可是秦裴始終都沒有動靜。

秦裴的目光從蕭瑾身上移開,又朝別的人看去。

蕭瑾大失所望,他就知道不能將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秦裴身上。

蕭瑾悄悄地退出人群。既然秦裴靠不上,那麽如今只能進行下一個方案。

秦裴的手心在冒汗,心在快速地跳動,血液也在往頭上湧去。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克制住一顆殺戮的心,站在自己位置上一定不動。

秦裴的目光朝永和帝的背影看去。

永和帝的背影很寬闊,像高山,帶著無窮的力量,可以碾壓世間一切魑魅魍魎。

秦裴腦海中,有兩個小人在打架。一個身穿黑衣的小人,拼命地催促他,讓他趕緊殺了永和帝。這是絕好的機會,錯過了這個機會,不會再有第二次。

一個身穿白衣的小人,一個勁地在勸阻秦裴,讓秦裴冷靜理智。想一想永和帝萬一死了,會造成多大的混亂,軍隊會死多少人,朝廷會死多少人。到時候秦裴就是罪人,這些人的人命全都要算在他的頭上。

秦裴微微瞇眼,他想終止這無謂的爭吵。

永和帝終於對唐王做出了表示,“七弟快快起來。你我兄弟,朕一直都知道你忠心為國。”

唐王一臉感激涕零,“臣弟無能,沒能抓到活口。不過臣弟就算粉身碎骨,也會保護陛下順利回到行宮。”

“這不怪你。都怪那些野心不死的亂臣賊子。以為可以趁著朕在山中打獵的機會伏擊朕,哼,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狗東西。朕會抓住他們,將他們扒皮拆骨。他們的家人,男的世代為怒,女的世代為娼,生生世世永不得翻身。”

永和帝散發出強大的殺意和戰意,激勵著剛剛遭受劇變的軍隊。

軍人們跟著永和帝一起高喊,“殺光他們!男的世代為奴,女的世代為娼……”

這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,突然之間,四周鉆出無數的黑衣蒙面人。他們或是隱藏在樹叢裏。或是爬在樹上,或是隱藏在溪流中。

無數支箭,一齊朝永和帝射來。無數個不怕死的蒙面人,手持利刃,沖入人群,見人就殺。

當無數的箭支射來的時候,秦裴的腦子一片空白。

他看到顏宓身披鎧甲,於半空中阻擊射向永和帝的箭支。他還看到無數軍人倒下,又有無數的軍人加入戰鬥,和突然鉆出來的蒙面黑衣人們戰在一起。

當三五支落網的箭支湧向永和帝的時候,顏宓正在大吼,“陛下當心!”

站在陛下身邊的唐王,同時已經拔出了利劍,不知是要砍向永和帝,還是砍向那些對準永和帝的箭支。

秦裴想都沒想,突然沖出去,就擋在永和帝的身前,“陛下,臣來救駕。”

唐王的臉色,在那一瞬間,微微變幻。他看到箭支射入秦裴的肩背,看到秦裴將永和帝牢牢的擋在身下。

唐王突然大吼一聲,“秦裴,你保護陛下。我去殺幾個亂臣賊子。”

唐王提劍殺入人群,果然和那些蒙面黑衣人幹在了一起,渾身被敵人的血和他自己的血浸濕。

秦裴吐出兩口血,箭支沒入身體,腹內受傷。還好,一切來得及。還好,永和帝沒事。

秦裴笑了起來,“微臣幸不辱命,保得陛下平安。”

說完,秦裴就昏了過去。

永和帝大吼一聲,“來人,快來人。宣太醫!不能讓他死,一定要保住秦裴的性命。”

無數的侍衛和士兵朝永和帝湧來,將永和帝團團保護起來。

永和帝則被太監們扶起來,雙眼發紅,就像是正處於盛怒中的獅子王。

他對顏宓,對容玉,對所有將領下令,“殺光所有膽敢反叛的人,凡是參與其中的人,無論涉及到誰,全部殺無赦。”

“遵旨!”

一場血淋淋的殺戮就此拉開了大幕。

所有黑衣蒙面人,全被殺戮殆盡。有逃走的,也被窮追不舍,追到就殺。一個活口都不留。

永和帝不需要活口,他知道是誰策劃了這一切。

那些野心不死的泰寧餘黨,朕會讓你們付出血的代價。

靠著殺戮,永和帝一路殺回去。在半路上遇見宋子期派出來的人手,匯合在一起,交換雙方的信息。

永和帝得知大營被人炸了個稀巴爛,頓時湧起滔天怒火。

一路疾馳回到大營,看著滿目狼藉,堆積在一起辨別不出身份的屍體,還有嗷嗷叫喚的傷員,永和帝齜目欲裂。

永和帝當即下令,全國各地捉拿泰寧餘黨。同時派禁軍去山西捉拿晉王一黨。這一次,永和帝會將晉王的勢力連根拔起,斬草除根。

永和帝又當眾誇獎了宋子期,說宋子期遇事不慌,處置得當,是能夠擔負重任的能臣。

這番話不知道讓多少人眼紅。宋子期究竟走了什麽狗屎運,竟然能夠得到永和帝的青睞。換做他們坐在宋子期的位置上,一定可以做得比宋子期更好,只可惜就生不逢時,沒遇到這麽好的機會。

永和帝帶領文武大臣回到行宮。

行宮戒備森嚴,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。

禁軍和中軍四處出動,抓捕漏網的刺客。至於京城,永和帝采用了宋子期的建議,暫時封鎖消息,以免引起民眾恐慌,引起某些原本是老實人的野心。

外面有軍人們負責,內政則有文臣們負責。

一切看起來都已經進入正軌,只需要將漏網在外的刺客叛軍抓起來,永和帝就能啟程回皇宮。

可是世上的事情十有*不會順風順水,按照人們的意志發展。

當天晚上,內衛傳來消息,晉王起兵造反,兵峰迅速,已經劍指京城。若無強力阻攔,晉王兵峰到達京城,也就是三兩天之內的事情。

文臣大驚失色,武將勳貴震驚之後,個個請命平判。戶部尚書開始給大家算賬,如果開戰,國庫得準備多少銀錢,軍械足所得準備多少兵器,兵員調動又得花多少前。

勳貴們當場噴了戶部尚書一臉的口水,都到了舉國存亡的關鍵時刻,還在計較銀錢。莫非戶部尚書想要迎接晉王入城嗎?

戶部尚書大呼冤枉,文臣們都齊聲替戶部尚書求情,表明戶部尚書也是一片忠心為國。

仗肯定要打,只是這個仗該怎麽打得好好說道說道。

顏宓突然出列,大聲說道:“請陛下給末將五百敢死之士,末將帶人從後包抄,突襲晉王糧道。定要阻晉王兵峰。”

“勇氣可嘉!”永和帝大加讚賞。

晉國公也捋著胡須,一臉與有榮焉的模樣。顏宓真乃吾家千裏駒啊。

永和帝正要做決定,突然文官這邊一個小卒子站出來,說道:“說起晉王的糧道,微臣就想起一件要緊的事情。據微臣了解,四海商商給晉王供糧,四海商行正是宋家的產業。

莫非宋大人就是晉王安插在朝中的細作。否則難以解釋,那些刺客為何會如此精準的知道陛下的行蹤!”

“一派胡言!”宋子期大怒,厲聲呵斥那名出頭的小卒子。

宋子期的目光從文官臉上一一掃過,心頭在猜測,究竟是誰在陷害他。

顏宓則死死地盯著站在永和帝身邊的馬長順。顏宓懷疑,馬長順打劫的那十艘糧船的糧食,就是送給晉王的。

只是顏宓還沒想清楚,馬長順此舉究竟是奉命行事,還是馬長順自己有了私心。

馬長順面對顏宓的逼視,一臉淡定。整張臉平靜無波,像是即將入定的高僧。

顏宓暗自冷笑一聲。無論馬長順是奉命行事,還是私自行事,他會找出馬長順的小辮子。

宋子期和某些小卒子辯論。

永和帝出手彈壓,“都不準說了。宋愛卿忠心為國,勤於政事,朕都知道。朕相信宋愛卿是清白的,至於那些糧食,晉王籌謀已久,他想買進糧食,自有他的辦法。無需牽連到無辜的商家。以後誰再敢汙蔑宋愛卿,朕嚴懲不貸。”

“微臣叩謝隆恩!”

宋子期一臉感激涕零的模樣。

永和帝親自扶起宋子期,“宋愛卿不必在意他人的詆毀,朕信你。”

“微臣粉身碎骨都難以報答陛下的信任。”宋子期痛哭流涕,和永和帝上演了一出君臣相宜的戲碼。

就在此時,小內侍進殿稟報,“啟稟陛下,有人擅闖行宮!”

永和帝怒道:“將人殺了。”

小內侍一臉為難,“啟稟陛下,對方自稱是晉國公府的人,而且對方正和魯郡王在一起。”

魯郡王就是五皇子殿下,是永和帝和鄭貴妃所生。

永和帝冷哼一聲,“那就帶著擅闖行宮的人進來,順便將老五一起叫來。”

“奴才遵命!”

眾人都很好奇,在這個敏感的時候,晉國公府的人怎麽會擅闖行宮。難道晉國公府出了大事?

晉國公本人和顏宓都是一腦子的糊塗,他們完全沒有想到,自家有人會擅闖行宮。而且顏宓比任何人都好奇,究竟是何人擅闖行宮,哪裏來的膽子敢自稱是晉國公府的人。

很快,大家的疑問就有了答案。

顏飛飛被魯郡王抱在懷裏,被帶入大殿。

顏飛飛心裏面很緊張,依偎在魯郡王的懷裏,雙手緊緊地抱著魯郡王的脖頸。更要命的是,她衣衫襤褸,似乎經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,連鞋子都掉了一只。

見到這個場面,文臣武將紛紛竊竊私語。

晉國公老臉慘白。顏宓當即就拔出利劍,當場就要格殺顏飛飛。

“不可!”晉國公死死地攔住顏宓,“怎可在禦前動冰刃,你不要命了嗎?”

顏宓眼裏噴火,只恨沒早點將顏飛飛嫁出去。而且他也很好奇,顏飛飛是怎麽逃出國公府,逃出京城,又來到行宮,又恰好和魯郡王在一起。

這裏面的名堂,顏宓都不敢深想下去。想得越深,只能再一次的證明顏飛飛是個禍害。不僅禍害她自己,還要禍害整個顏氏家族。

不等魯郡王將顏飛飛放下,晉國公就趕緊出列,跪在地上請罪,“陛下,微臣有罪。微臣教女不嚴,致使小女不懂規矩,沖撞了陛下的聖駕,請陛下降罪。”

“爹,女兒……”顏飛飛想要替自己辯解兩句,她沒有想過要沖撞聖駕,她只想要來行宮見魯郡王,想要嫁給魯郡王。

她哪裏知道行宮守衛這麽森嚴,她都亮明身份了,對方還將她當做刺客對待,害的她差點命喪黃泉。幸好魯郡王及時趕到,從侍衛手中救下她。

顏飛飛甜蜜一笑,心道她和魯郡王之間果然有緣分。

“你給我閉嘴!禦前豈容你隨意說話。”晉國公厲聲呵斥顏飛飛,差點就想跳起來,甩顏飛飛兩個巴掌。

顏飛飛滿腹委屈,為什麽親爹對她這麽兇。

好啦,她知道錯了,她不敢擅闖行宮。可是她真的不想嫁給周涵,她只想嫁給魯郡王。

顏飛飛完全忽略了,定國公一家人正在大殿中。

定國公微微瞇起眼睛,意味不明地掃了眼顏飛飛,又朝晉國公看去。

周涵一張臉青青紫紫,難看之極。

顏飛飛當眾被魯郡王抱著,這一對狗男女,一人扇了他一巴掌,打得啪啪響。瞬間,他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小醜,被人取笑的玩意。

周涵的手就放在劍柄上,他真想沖上去,宰了那對狗男女。不要臉的東西,竟然當眾侮辱他。

定國公掃了眼周涵,周涵打了個激靈,瞬間冷靜下來。

定國公小聲的同周涵說道:“不就是一個女人,舍了就舍了。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有前程都搭進去。你想報覆她,將來有的是機會。”

周涵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兒子明白。多謝父親提醒。”

定國公不動聲色地拍拍周涵的肩膀,示意周涵繼續看戲。

魯郡王抱著顏飛飛進入大殿,這一幕給了許多人極大的刺激。可是永和帝卻半點都不意外,想當年比這更勁爆的場面永和帝不知道見過多少。

不就是抱著一個女人上大殿而已。

永和帝嗯了一聲,“說說吧,到底怎麽回事。”

魯郡王和顏飛飛都跪在地上,魯郡王低頭說道:“兒臣有罪。兒臣見侍衛們將顏姑娘當做刺客對待,一時激憤,就從侍衛手中搶走了顏姑娘。

父皇,兒臣可以保證,顏姑娘絕對不是刺客,她根本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。她只是誤打誤撞的跑來了行宮。”

永和帝呵呵一笑,“這是京城明珠顏飛飛吧。”

“臣女叩見陛下。”顏飛飛姿態優雅的給永和帝行了個禮。直到這個時候,顏飛飛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。

永和帝漫不經心地說道:“顏家人都沒替顏飛飛說情,老五,你就急不可耐的替顏飛飛辯解。你老實告訴朕,你和顏飛飛之間是不是有私情?”

顏飛飛漲紅了臉,難得識趣,沒有出聲。

魯郡王臉色微微泛白,“父皇誤會了,兒臣對顏姑娘並無非分之想。”

顏飛飛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。

永和帝哼了一聲,“看來朕今日不僅要處理軍國大事,還要處理家事。來人,先將這二人帶到偏殿休整,給顏姑娘好好梳洗梳洗,免得將顏家的臉面都丟光了。”

顏飛飛臉色慘白,心頭頓時慌了起來。

她眼巴巴地朝魯郡王求助,可是魯郡王看都沒看她一眼。顏飛飛又朝晉國公,朝顏宓求助。可無論是晉國公還是顏宓,都沒理會她。

顏飛飛張嘴想說話,小內侍已經上前將她扶起,強行帶著她離開大殿。

顏飛飛越發慌亂,直到這個時候她才註意到大殿內的人特多了一點,氣氛也有些不對勁,外面的侍衛個個如臨大敵,看樣子行宮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。

魯郡王和顏飛飛都被帶了下去。永和帝繼續為軍國大事忙碌。

永和帝很幹脆,這個仗一定要打。就算戶部債臺高築,這個仗也必須打。

永和帝是馬上皇帝,恨不得打一輩子的仗。難得有人不怕死的送上來,永和帝豈能放過。

永和帝已經決定了,他要親自領兵打仗,當場格殺晉王。

文臣武將紛紛出列阻攔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,永和帝千金之軀,他一人身系全天下,豈能胡來。

可是永和帝的主意非常正,他決定的事情,任何人都不能改變。

文臣武將們不得已只能妥協。同時商量派何人護駕。這一次,中軍就不用上戰場,唯一的責任就是保護聖駕安危。只要聖駕沒事,就是立下大功。

顏宓在中軍左衛任職,哪裏甘心護駕。他再次站出來請命,願意帶敢死之士去阻斷晉王的糧道,讓晉王的士兵無糧可吃。

永和帝讚許有加,對顏宓說道:“朕給你一千敢死之士。若立大功,朕一定會重重賞你。”

“臣領命!臣絕不辜負陛下的重托。”

顏宓領命離去,離開之前,他朝宋子期看了眼,又朝晉國公看了眼。關於顏飛飛的事情,只能等他打贏了這場仗再來料理。到時候,他非宰了顏飛飛不可。

一道道軍令下發五軍,一個個將軍領命離去。

此時此刻,顏飛飛正焦急的在偏殿內等待。

她被人帶出大殿,就再也沒見過魯郡王一面。然後她就被關在這小小的偏殿內,連一口茶水都沒有。擺在她面前的,只有一盆熱水,一把梳子,外加一套幹凈的衣裙。

她靠著自己的努力,將自己從上到下收拾幹凈整潔。可是這會她卻越發的不安。

她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動靜,顏飛飛猛地回頭,門窗都緊緊關閉著,可是她卻覺著毛骨悚然。

“誰?誰在哪裏?”

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高大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,緩緩地朝顏飛飛走去。

顏飛飛連連後退,驚恐地問道:“你是誰?你不說話我就叫人了。”

來人呵呵冷笑兩聲,“今日一早,陛下上山狩獵,遭遇伏擊,同時有人用炸藥炸毀大營,試圖將陛下炸死。如今行宮上下全面戒備。

顏姑娘這個時候硬闖行宮,沒被當做刺客殺死,真是命大。不過顏姑娘的好運很顯然持續不了多長時間。

顏姑娘硬闖行宮,勾引魯郡王,致使魯郡王在文武大臣面前丟盡皇室臉面,同時還得罪了定國公府。顏姑娘想一想,陛下還會讓你活命嗎?”

顏飛飛心頭一緊,眼神發慌,驚恐不安地跌坐在椅子上,“不會的,陛下不會殺我。我父親一定會幫我求情,魯郡王也會幫我求情。”

來人呵呵冷笑兩聲,“魯郡王自身難保,豈會替你求情。就算他之前糊塗,這會肯定也被身邊的人提醒,不敢再和你扯上關系。

至於你父親晉國公,你當著文武大臣的面,丟盡顏家的臉面。只怕晉國公恨不得沒早點掐死你。

你和周涵訂婚,卻又當著朝臣的面,和魯郡王摟摟抱抱,當場羞辱定國公府的臉面。定國公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。陛下最敬重的皇後,出自定國公府。

為了平息定國公府的怒火,保全周家的臉面,陛下定會殺你以平周家怒火。屆時晉國公不會替你求情,魯郡王也只會袖手旁觀。顏飛飛,你已經死定了。”

“不,你是在嚇唬我。我不相信。”顏飛飛一臉惶恐不安,卻又強撐著一口氣沒有倒下。

來人慢慢退去,“既然你不相信,那我們就拭目以待。”

“你等等。你告訴我這麽多,你是不是有辦法救我?”

顏飛飛在恐懼中屈服了,她一定要找到辦法自救。

來人聞言,嘴角一翹,笑了起來。他身處黑暗中,低聲對顏飛飛說道:“你想要活命,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。一會你見了陛下,你就這樣說……明白了嗎?”

顏飛飛將對方的話回想了一遍,點點頭,“我都明白了,我一定會死咬宋大人。”

“這就對了。”

神秘人滿意一笑,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偏殿。

如今顏飛飛只想著如何活命,完全沒去考慮神秘人是如何進來的,神秘人為什麽要幫她,神秘人究竟有什麽目的。

她只有一個念頭,如何從行宮走出去。

待到天黑,才有小內侍帶她去大殿面見永和帝。

大殿內空了一大半。只剩下周家父子,晉國公,還有跪在地上的魯郡王。

見顏飛飛進來,周涵雙目噴火。

定國公壓住暴躁的周涵,主動站出來,跪在永和帝前面,老淚縱橫地說道:“顏飛飛羞辱周家,羞辱先皇後,請陛下替老臣做主!”

晉國公也趕緊跪了下來,“微臣知錯。微臣沒能管教好小女,以至於讓她鑄下大錯,微臣願意給定國公賠禮道歉,願意做出補償。”

定國公瞬間暴怒,“賠禮道歉就能挽回周家的臉面嗎?補償就能抹平周家所受到的傷害嗎?

如今我們周家,還有我兒周涵,俱都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。顏光老匹夫,你以為靠一句賠禮道歉就能抹平此事,我告訴你,沒門。”

晉國公腦門子上的青筋暴突,“定國公,你說這件事要怎麽解決?”

定國公咬牙切齒,厲聲說道:“膽敢羞辱周家,羞辱先皇後的人,全都該死。”

“不要,我不要死。”顏飛飛當場大叫起來。

“閉嘴!”晉國公和定國公同時出聲呵斥顏飛飛。

顏飛飛跪在地上,捂住心口,她拉著魯郡王的衣袖,“王爺,你替我求求情,好不好?”

魯郡王用力,將衣袖從顏飛飛的手中扯出來,看都沒看顏飛飛一眼,直接對永和帝磕頭請罪,“父皇,兒臣知錯了。兒臣鑄下大錯,以至於周家和顏家臉面盡失,請父皇責罰。”

“你還知道自己做錯了!”

之前一直很平靜的永和帝突然暴怒起來,一腳踢在魯郡王的心口上,將魯郡王踢翻。

“朕平日裏是怎麽教導你的。你這個混賬東西,朕現在就該打死你。這麽大的人了,做事竟然不帶腦子,當眾羞辱周家顏家的臉面,你以為你是誰?你以為你是皇子王爺,就可以亂來。朕現在就砍了你,免得留你繼續禍害朝堂!”

永和帝抽出佩劍,就要朝魯郡王砍去。

定國公和晉國公趕緊上前,一人抱住永和帝一只腳,痛哭流涕地說道:“陛下,使不得啊。陛下,息怒啊!微臣不怪魯郡王,這一切都是小女(顏飛飛)的錯。要殺就殺小女(顏飛飛)吧。”

永和帝暴跳如雷,臉色漲紅。

“你們讓開,朕今日一定要殺了這個逆子,替朝廷除去一害。”

永和帝努力地掙紮著,定國公和晉國公則死死的抱著永和帝的雙腿不放。兩人異口同聲地勸解,“陛下,這不是魯郡王的錯。魯郡王只是好心辦壞事。陛下千萬不要沖動,以免鑄下大錯啊。”

“父皇,兒臣錯了,兒臣真的錯了。”

魯郡王跪在地上,頻頻磕頭。

“兒臣再也不敢了,兒臣會和顏飛飛劃清界限,以後再也不見她。她是生是死,兒臣都不會再過問。求父皇再給兒臣一個改過的機會。”

魯郡王磕頭,磕到額頭破皮出血,可是永和帝卻不為所動。

永和帝丟下佩劍,對定國公晉國公說道:“你們放開。放心,朕不殺魯郡王。”

兩位國公爺這才小心翼翼地放開了永和帝。

永和帝走上前,再次一腳踢翻魯郡王,“虧得朕如此看重你。區區美色就讓你分不清東南西北,朕後悔在你出生的時候沒有將你摔死。”

魯郡王痛哭流涕,一個勁地說道:“兒臣知錯,請父皇降罪。”

“朕當然要罰你,朕就罰你將顏飛飛……”

永和帝朝一臉驚恐不安的顏飛飛看去。

顏飛飛屏住了呼吸,她在永和帝眼中看到了濃烈如實質的殺意。她也是直到此刻,才真正理解了為何這件事情會有如此嚴重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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